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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明知山海难平而一往情深

【补档】一天


马民属于他们自己 

OOC属于我

食用愉快(笔芯)

0

他的告别与重逢都来的毫无预兆。

1

李马克的早起源于他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他醒来的时候刚刚早晨五点钟,屋子里还暗着,估计他是这屋子里第一个起来的人了。除去打歌的日子,他是能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的,而今天非但起了个大早,还睡意全无。

李马克搞不懂自己的身体兴奋的原因,他们当天只有晚上录制节目这一个行程——这显然不至于让他兴奋到只睡了五个小时就醒来。

他带着不解平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得不愿动弹,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咚”的一声闷响就让他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李马克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听起来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他冲过去推开了门。

罗渽民愣愣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被子乱作一团,一手抓着被子的一角,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亮着屏幕的手机。

李马克跑过去,半蹲在冰冷的地板上,抓着罗渽民的手想把他扶起来。

”渽民啊,发生什么事了?“

罗渽民像是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转过头望着他,嘴微微张合了几次,最终开口。

“ 马克……哥?“

”是我啊。“李马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担心的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而他没想到的是,在得到自己肯定回答的一瞬间,罗渽民紧紧抱住了他,大声哭了起来。

2

对于早上在李马克面前哭到打嗝这件事,罗渽民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与李马克这样重逢。

6个小时之前他刚刚在睡前给DREAM的成员们发去了一位祝贺的短信,在自家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数着羊入睡,6个小时之后他便在宿舍的床醒来,眼前是熟悉的木制床底板,枕头旁的手机上显示今天是2016年10月24日。

他震惊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从缠成一团的被子中挣扎地坐起来,来自腰部的些许刺痛提醒着他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直到李马克握住他手的一瞬间,他真正接受了自己确实回到五个月前了的事实。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马克以为罗渽民身体不舒服,用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陈年旧米给罗渽民煮了一锅差一点就成了米饭的粥。他这时候正努力把粥从锅子里刮到碗里来,想着罗渽民等会儿咽不下去也不会打他。

此时的罗渽民正拿着从冰箱角落里翻出来的冰袋往眼睛上敷,冰得他呲牙咧嘴,但还是坚持着,企图让哭肿的眼睛回到原来的样子。

“不是说了没事儿嘛。”他坐在厨房的餐桌前,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撑着下巴。

刚才因为他那阵大哭醒来的成员们在他身边围了一圈关心他,他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做了噩梦并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之后才都回了床继续补眠。

“因为做了噩梦哭成那副样子的话,也只有他们那些还没睡醒的才能被你糊弄过去。”李马克用锅铲把轻敲了一下罗渽民的头,将那碗浓稠的白粥端到他跟前,“我的手艺你也知道,不好喝我就下楼去给你买点。”

“你不也很好糊弄嘛,”罗渽民端起粥,吃了一口,他想起一年前他们还在做Mickey Mouse Club时的那个间谍游戏,“不过要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是我太想你了。”

说完这句,罗渽民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在粥碗里,也不看李马克的表情,只闷头喝粥。

“又说胡话。”李马克揉了揉把头都扎到碗里的罗渽民鸟窝一般的头发。

“是不是腰又疼了。”

罗渽民顿了顿,把头抬了起来冲着李马克摇摇脑袋。

“没有的事。”

李马克扬了扬嘴角,收走他手里已经见底了的粥碗,连着锅子一起洗了。

借着哗啦啦的水声,罗渽民小声的继续说了下去。

“是真的想你了。”

3

李马克站在公司大楼面前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不过早上六点半,天才蒙蒙亮,大街上零星可见来往的行人与车辆。好不容易盼来的睡懒觉的机会,他却又回到了这个他刚刚离开不过七八个小时的地方。

反观他身旁的罗渽民虽然被深秋的凉风吹的不住跺脚,却是精神头十足。李马克想不太通为什么罗渽民会在吃完早饭后向他提议来练习室练习,但看他兴冲冲的样子也还是答应了没再多问。

“想跳什么?”

做了基本的准备活动之后,李马克站在音响前手指在播放列表上划动着。

“没想好,”罗渽民紧了紧鞋带,左手撑地一把站了起来走到李马克身边,尖尖的下巴戳着李马克的颈窝,眼睛随着李马克的手指上下动着,“要不你就随机播放跳到哪个是哪个呗。”

“你别离我这么近好吧,”李马克觉得练习室的温度在上升,抖了抖卫衣的领子,“你每次一靠我这么近我就觉得你又再想坏事儿。”

“哼。”身边人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不是我在想坏事儿,是你太笨了。”

“你就随机嘛,碰到哪首跳哪首。”

“想一出是一出。”李马克狠狠的蹂躏了罗渽民才吹好没多久的头发,两人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说实话他这个舞跳的一点也不专心。

倒不是说他的动作有多随意多不到位,现在播放的这些歌的舞蹈动作他已经烂熟于心了,闭着眼睛大概都能把队形走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并没有把自己投入到音乐里,一直不自觉的在往罗渽民那里瞟。李马克之前便注意到罗渽民额头渗出的细细汗珠,注意到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注意到了他时不时紧咬着的嘴唇,而与这些画风不同的是罗渽民脸上挂着的笑容。

入了深秋以来,罗渽民的腰伤问题就愈发的严重,不在舞台上的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很少能像以往一样与他们闹做一团。

李马克有时也会去他的房间里找他聊天,不论是以队长还是以哥哥的身份,而罗渽民面对李马克的关心总是微笑着回他“还好”“没事”“不疼”。李马克曾经和罗渽民讲如果能分担他的痛苦就好了,罗渽民听到的瞬间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把这话吞回肚子里去。

“你可别,千万别。”他是这么回答的。

他所认识的罗渽民,是这样懂事的,也是这样让他不知所措的。

而今天看到罗渽民这么活力满满还兴冲冲的来练习的样子,他在开心之余又生出一种没来由的不安。

“要是这里是舞台就好了。”连续跳了几首,罗渽民显然有些累了,双手后撑,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李马克递给他一条毛巾,他们的储物柜里的,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为什么突然想来练习室?”

罗渽民咽下瓶子里最后一口水,甩了甩额头上被汗湿的刘海,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其实我也说不太清。”

“大概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们是并肩的。”

李马克几乎要捕捉到罗渽民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而他一眨眼,只看到罗渽民扬着嘴角,冲他摆了摆手中的空瓶。

“马克哥,我还要!”

“整天讲胡话。”

他说着,将手中那瓶喝了一半的水递了过去。

4

李马克发现今天的自己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他们。

5

从腰部传来的针扎一般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把撩起衣服把手中的冰饮料往腰上贴。

他又重新感受到了五个月前的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但他不后悔。

如果知道早就知道只能撑到今天,明天就要离开,那自己怕是会更加努力吧。

罗渽民说李马克笨虽然有点赌气但也是真心话,有很多事情这个人总是慢半拍或者根本就不会发现。

间谍游戏是,隐藏摄像机是,东赫那么明显的捉弄也是。

还有他的心事也是。

其实与其说是心事,不如说是愿望。

练习过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练习的后劲还在,卫衣裹在身上热的罗渽民忍不住把连帽外套拉开脱下。外套拉链还没拉到一半,身旁的人拉开他的手把拉链又拉了上去,甚至比之前拉得更高,还顺便把外套带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拽着帽子两边的拉绳给他在嘴边系了个不规则的蝴蝶结。

“我热。”罗渽民伸手就要把结解开,还没碰到衣服就被李马克拉了下来塞进了衣服口袋。

“别以为汗干了就不会感冒,老实待着。”

罗渽民扑哧一声笑了,用肩膀撞了撞李马克。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我是你哥好吧。”还特意重重地念了“哥”。

“那行呗,”罗渽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哥我想过生日。”

“就现在。”

罗渽民猜想李马克大概又要揉他的头,皱着鼻子凶他,说他又胡言乱语。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马克只是抿着嘴看着他笑。

“你啊你。”

“那这样吧,”他指着两三百米远的台阶,“就到那几节台阶下面的路灯那儿,追上我的话,就带你过生日。”

还没等罗渽民答应,就看李马克已经从他身边冲了出去。罗渽民眼见已经落后了十几米出去,也顾不上这个比赛他其实并没有同意,便大步追了出去。

但是练习过后的身体并不听他的话。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罗渽民却不肯放慢脚步,即使从腰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迈不开大步。为了一个能能早早来临的生日,他奔跑着,像是人生中所能办到的最后一次。

罗渽民的呼吸开始不稳,疼痛顺着神经传入他的大脑,他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沮丧的放慢了脚步。

而就在此时,眼前那个奔跑的身影却也逐渐放慢速度最终停在了台阶下,离路灯只有两三米的地方。

罗渽民看着李马克转过身,朝他缓缓张开了双臂。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上跳下,稳稳地落在了李马克的怀抱里。

“追上你了!”

终于,追上你了。

6

说是过生日,罗渽民也只是在这个下午拉着李马克去买了一个小蛋糕,插了一根蜡烛,在别人不解的目光中双手合十许愿并吹灭了它。

他没告诉李马克,其实他今天已经实现了一个一直以来的愿望。

回去的时候他嚷嚷着腰疼要李马克背他。

李马克这个人啊,既是弟弟又是哥哥,角色复杂的很,平常总是傻愣愣的又慢半拍,看起来就像好欺负的小区傻哥哥。

但是李马克啊,真的是很温柔的。

不知所措的关心是温柔的,揉头发的动作是温柔的,那个停下的怀抱是温柔的,温柔到让自己只想赖在他的背上度过这漫长又短暂的一天。

想着想着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看把你给美的。”说着把往下滑了的罗渽民又往上抱了抱。

“等会儿去参加行程的时候跟紧我,人多。”

“嗯啊。”

我一直都在紧紧跟着你呐。

7

晚上MY SMT的行程结束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已经将近零点了。

罗渽民抱着手机蹲在李马克的床前。

“今天晚上不想再做噩梦了,能和你一起睡吗?”

李马克永远都让着他,他使坏的时候也是,任性的时候也是。

李马克掀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空出大半张床的地方留给他。罗渽民躺了进去,被褥都有淡淡的香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下午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嗯,生日愿望?”

李马克将枕头大半挪给罗渽民,替他掖好被角后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平躺在床上。

“我许了两个愿望。”

罗渽民翻了个身,侧躺着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李马克看得更清楚一点,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怎么不是三个?”

李马克也侧过身来转向他,有些好奇的问。

“一个太少,三个又太贪心,两个应该会实现吧。”

他撇了撇嘴这样回答,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第一个愿望呢,是希望我们能够取得一位。至于第二个愿望嘛,我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说完,罗渽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伸出手来,分了一个耳机给李马克,里面播着他独自一人度过的那些日子里一直在听的一首歌。

旋律李马克有点印象,但记不起是从哪里听的了,歌词倒是很朗朗上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的听到罗渽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隔着耳机和音乐,他只能捕捉到一些细碎的字节。然而等他摘下耳机再想要问一问时却发现罗渽民已经睡熟了,手还紧紧抓着他的睡衣袖子。

他轻轻地将睡衣袖子替换成自己的手。

明天见。

8

“我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9

第二天李马克醒来发现罗渽民有哪里不同了。

他不记得为什么会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记得昨天早上的大哭,不记得那场比赛,不记得那个早来了太久的生日,甚至不记得昨天他放给李马克的那首歌。

在知道今天是25号后,他摸了摸脑袋,说自己好像是做了这些事,却又记不太清了。

李马克觉得哪里出了差错,可眼前的罗渽民分明更像之前的那个他一点。

还没等他想明白,罗渽民就在那天搬离了宿舍。

想来是特意挑的他们其他人都出去的时间,就那样悄声无息的走了,连个告别也没留给他。

这大概是属于罗渽民的倔强。

记不清过了几天,他被铺天盖地的练习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回到宿舍就整个人倒在床上,抱着枕头,脸深深的埋了进去。然后他摸到了一张纸条。

纸张有个别地方微微皱起,罗渽民的字在上面显得更加歪歪扭扭。

“你可不要想我。”

一觉醒来之后,他把这张纸条夹在了床头的相框后面,纸条上的墨迹还有被洇湿晕开的痕迹。

但这只能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随后而来的高强度练习让他渐渐淡忘了这段有些离奇的经历。

只是李马克始终没能知道那天晚上罗渽民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却牢牢记住了那天晚上那首歌里的一句歌词。

“如果不是结局的话,那就奔向我吧。”

如果不是结局的话,那就奔向我吧。

10

罗渽民在午夜醒来。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四周还是熟悉的摆设,夜空中挂着一道弯月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同它作伴。一切都和入睡之前一样,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一个他胡言乱语的梦。

罗渽民支起身子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依旧是2017年2月14日,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距离他入睡的时候只过去了1分钟。

果然是梦啊。

他轻声叹息,想着如果能再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刚想将手机放下,一条消息就随着“叮咚”的提示音弹了出来。

“现在还不是结局,我要奔向你了。”

来自李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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